我和你會走多遠、多久呢?
1月4日淡淡你離開了我與我們。我不停問自己,生命究竟是什麼?有好幾個夜無法成眠,甚至害怕醒來。膽怯的我只能對著空氣細語:「淡淡,你現在在哪裡呢...」麻麻這幾天都睡不沉,每一次醒來的第一個念頭是確認,淡淡你還在嗎?誰能告訴我死亡是什麼?
為何我無緣無故在不久前選了一部名叫「百日告別」的電影來看。台大動物醫院五樓病房的陽光從窗戶的細縫裡鑽出一道類似奇異恩典即將降臨的光束,撒向你已經心跳停止、卻仍柔軟溫暖的小身軀上,而長長的迴廊似乎然在迴盪我的哭喊聲,誰把你接走了?我意志堅定地抱著你並訴說著絕對不要,然而死亡的領域卻完全不在乎任何人的意志,一如燭火一吹,一股觸摸不著的輕煙在十秒內消逝,火熄滅了。誰會為熄滅的燈火哭泣呢?即便麻麻懷抱撫摸呼喊著你,卻和你正在行進中的異世界沒有一點瓜葛了,你已經走在你該走的路途,而我,就倒坐在這個已經不再有你的地球上。
2020年1月25日 星期六
2015年12月7日 星期一
愛
愛,愛的頻率以及滋養其愛的成分,從來從來就是小草與我過去多年與未來看似淡泊實質卻無比緊密的生命關聯。那深沉至無可描繪乃至無可言說的絕望,如此矛盾地成為我們至今自我傷害致遍體鱗傷的無我無私之愛的源頭。誰能理解荷索的瘋狂?(小草定能)那之於我們而言,興許才是生命原該的樣貌。人們笑得如此輕盈無邪,應該的嗎?為什麼我對於一切輕而易舉的事物都帶著極度的憤怒與輕視?從0到1真只是跳格子那般簡單的遊戲?
幾次曾和P談起,我記憶中的小草因生命際遇和時間的玩笑,髣髴已不復存在了。我雖說得淡然,鮮紅的血卻同時汩汩地在我全身洶湧奔竄,這訴說牽動的是我的命,是足以使我暈眩窒息的呀。妳何嘗不再喜歡閱讀了呢?不喜歡作畫?不喜歡給我寫信寫故事?不想同一般人那樣笑地無邪輕盈?我早都懂得、早都明白。我知道,若不是因為愛,妳絕無可能如此決絕毫不猶豫地消失在我生命之中,
『今年六月,我動身前往瑞士去尋找一個令我魂牽夢縈的瀑布小鎮,不同於電影裡氣勢磅礡的天堂 瀑布,那是某一天我在風景月曆上偶然看到的一張圖片,圖片裡村莊裡靜謐平和的氛圍令我嚮往,在網路上搜尋許久,才得知這個村莊位在瑞士,是個被冰河侵蝕出的山谷,"勞特布魯嫩"(Lauterbrunnen)又名瀑布鎮,行前知道瑞士物價之高,於是笨重的行囊還是硬塞了一隻電鍋、三公斤白米。當我終於按圖索驥來到風景月曆上取景的地點,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原先預期的激動?只是站在原地許久怔怔地流淚,我閉上眼,回憶又將我拉回到了與妳走過的那一年』
小草,妳永遠有我,殘缺使我們得以理解溫柔至這般深刻;不完美因此懂得了愛。我與妳一樣,只要一閉上眼,回憶便將我拉回到了與妳走過的那一年。我們各自背負著擺脫不了的陰影,然而我們也將乘著這道陰影一起,輕舞飛揚起來。
2015年11月13日 星期五
你來到我窗前歌唱
那一年我11歲,在炙熱而悠長的暑假竟可以興奮地早起徒步走在再熟悉不過而途中只有我的路徑、往種滿了蓮霧和苦楝的我的夢境小學。對,小學的我始終不明白為何得放長假?為何不能每日上學?直到我長到了每日只想翹課翹班的年紀才恍然大悟原來夢境不是人人可得。一些來我偏鄉小學辦營隊的大學生教我如何用白蘿蔔做了一個燈籠,當晚我們五年級40幾位同學圍著200公尺的操場一起點了燈、歌唱、看營火像巫師或神靈似地一邊狂舞一邊發出嗶嗶啵啵的奇異聲響與星火。提著燈籠回家的我,因一股莫名的憂傷把自己關在暗黑的房裡,點亮燈籠時而凝視那蕊心微弱的燈火,時而眺望窗外的星空。我似乎懂了夜因為黑才顯得美;時光的流逝如此絕對。許多美麗意象只產生於瞬間天地的召喚並生於有限、生於無常(確實有一點點悲劇的意味)。多年後我已全然忘了當晚的人與事,只知道那是一則關於我人生的預言,從此我便是一個可以擁有夢的人了(突破悲劇的可能)。
如今我已將近34歲了。我的夢境小學、小草、張力、P、K、Z、J、W,和你H,與你們相遇一如和11歲那晚的自己相遇。你們來到我窗前歌唱/我心兒也跟著顫動/不知道為什麼哭泣/莫非我依然年輕?(陳黎)
2015年9月23日 星期三
鶴之舞的意象除了生命之美還能是什麼
2015年9月16日 星期三
都別來煩我
一個一個都還沒斷奶讓我十分厭煩,愚蠢裝聰明;幼稚裝成熟。太平日子誰都有辦法將話說得天花亂墜花枝亂顫,卻在遇到一點鼻屎大的事哭著喊媽媽瞬間打回原形證成自己如何智障低能。話很多的一律都給我滾,無能的都閉嘴,不要動輒髒了強姦了神聖的承諾(被搞到廉價了真她馬的),我會吐會瘋狂尖叫若膽敢再說一次為了保護我照顧我為我好這簡直荒天下之大謬的大謬,我已經斷奶有自信活得好好的不給人添亂,你們不要我擦屁股給我找麻煩就阿咪駝芣。不要再纏著我,不要再纏著我,不要再纏著我,我不是什麼小蘋果,一生一世已是宇宙無敵恐怖噩夢別說啥來生或永世,不要再纏著我,
整個世界都是低能兒的遊戲場
2015年8月25日 星期二
出口是光
你曾完全進入另一個人的生命情境嗎?這是件極冒險的事。只有將自己徹底消滅為前提,方能無差別同感他人的情緒世界。再一步只能拋卻肉身,進而與神祕的宗教範疇擦肩而過,
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我於爾時,
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為何你任他拿利刃刺向你?為何他在理解你的生命故事之後仍執意終結你的生命?生命原則與哲學的實踐,就此岔開了路。你永世抵達不了心之所嚮的極樂國土;他則在無間地獄萬死千生、求出無期。H說:這著實太過沉重了人生大可不必如此。但等等,這裡頭可含有太多悲劇的成份?據說昆蟲在夜間飛行依靠月光來判定自己的方位,然而人間存在太多牠們難以想像的"類"月光,憑恃本能牠們尋著導航,而無力區辨月光真偽方是導致飛蛾撲火的實像。或許所有悲劇的背後,僅僅意示了一部生物演化史上的劇本殘缺。
~光將是出口,直到我們演化成更完美的人類~
2015年8月14日 星期五
如果
妳淡淡地說自己簽了一張放棄治療同意書。這幾日午後雷電交加,雨發瘋似地下,跟妳提過嗎?在這種時候我總好想好想把自己藏身在樓梯形成的三角空間裡,緩慢仔細地擦乾被雨淋濕的身體,點一盞小黃燈,拉緊布簾,展讀一本小書,詠唸一美麗的乘風即飛翔的對句,或者用筆記下,便開始給妳寫信了。
腳骨碎裂如精神崩解嗎?我們聊著以後老了該找一間無障礙設施做得特別好的養護院。那年妳入學的數學成績全國前五;而我一上數學課就趴桌上睡。這世界恍如神經錯亂地於多年後讓我進椰林大道學府。妳呢?妳則流連於無間的監獄、醫院與所有塵世臨界點上、再跨一步就永回不了頭的人鬼共享的界域。小時候我們聽著這則故事,半夜12點連續撥打12個0就能與另外一個世界溝通上。曾經一度,我絕望的,就要給妳撥打12個0了。
It's ok
to take a break, it's ok to say I am tired, it's ok to be selfish and
fragile.
如果我們都做的到,會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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